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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帝沉山记53一张奇怪的台子,和一把

  • 来源:本站原创
  • 时间:2020/9/3 20:55:55

锦帝沉山记

幕五十三

六出花展开图纸。卷轴很古老了,被破旧不堪的术法保护着,图纸依然清晰。

若是精通法阵之术的人,则可看出这并非是一个完整的法阵,而是某台大阵之中的小阵。它属于古阵法,如果全部开阵,大约能覆盖两百里左右。从两份图纸里,白鹤几乎能想象那是个何等沉重的法阵——这是古阵法的特色和魅力所在,古朴、沧桑而坚硬,建造花费巨大,可之后却不需要如何的维护费用,能自行吸纳天地之气运转。

他让人收了图纸,转送给玄女紫宫。两人喝了会儿茶,六出花喜欢喝甜茶,她身子不好,也无法练武,饮食就喜欢温暖甜腻的。糖在清静洲是舶来品,长宣盛产蔗糖与蜜糖,所以价格昂贵。白鹤让人包了许多黄糖红糖给六出花,她不禁笑了,说,好像我是来骗陛下的糖一样。

六出花说,以后仙帝来冰襟山玩,我做木樨酥给你吃。

白鹤想,何必以后呢,乌飞兔宫也有厨房,也有食材……他正想着,有人回报,说肃静天师到了织云台下,行动不便,因而在台下等候仙座。

——这段时间,乌飞兔宫为了许多事情在焦虑。

先不说备选上来的天师办事不利等问题,光是穹天师的死,至今都能激起江湖众怒,民间要乌飞兔宫给出说法,他们想看乌飞兔宫严词问责长宣紫檀殿,而不是继续在长宣面前装孙子。

抓了几个带头挑事的,有几个查出被涛天收买的背景,有几个则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。局面越来越紧张,鱼怀丹要白鹤在备兵的单子上签顶批。

已经到了要备兵的级别了?仙帝不免犹豫。他以少年之身稳住了战后满目疮痍的清静洲,可没有想到会在不久之后走到内乱的地步。

他问涛天那边的动向。既然派人在暗中挑事,涛天不至于只是为了让清静洲乱起来。

鱼怀丹把几份文书给了他——从善水城的内廷送来的,是联姻之策。

针对此事,肃静天师并不置喙。虽说远交近攻,和涛天夹击长宣才是最优选,然而考虑如今清静洲的力量,和长宣交恶并不明智。

仅仅只是“不明智”,但并非是“绝对不可行”。

白鹤的婚事尚无定论。之前双方谈过联姻之事,因为魄帝身亡,此事被搁置下来。倘若真的雷厉风行与涛天联姻,有羽衣山在,长宣未必能做什么。知己知彼,长宣知道清静洲在战后的惨淡,清静洲何尝不知道长宣的色厉内荏。

——怒涛海的商路被涛天钳断后,紫檀殿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,开阴陵关走金银路都敢想。寒漠诸国的生意并不好做,金子和宝石换回来是没法当饭吃的,最后还是要落实到用粮食喂饱每一张嘴,而寒漠又不产粮食。

摆在乌飞兔宫面前的有两条路,一条是安抚众人的怒火,努力把日子过下去;一条是顺应局势,彻底与长宣决裂,与涛天正式联姻结盟。

第二条路显然有巨大的诱惑,且能手起刀落。他们可以在答应联姻的同时,截杀还未离开清静洲的灵天子。

甚至不用宫中下令,想离开清静洲的灵天子,本就举步维艰。

苍梧亲王家前些日子被人放了把火,虽然天气寒冷,没能烧起来,却也让亲王夫妇吓得不轻。

放火的人倒是大大方方地认了,是附近的几个小派门,因为觉得灵天子是紫檀殿的走狗,所以出手给他点颜色。

江湖人的组成成分是这样的,大概百分之五的江湖道义,和百分之九十五的乌合之众。灵道长知道和乌合之众说道理是没用的,于是一声不吭扛着剑上门,把山门都打塌了半边。

家是不能待了,他打算去长宣,刚好这时候传来梓维的事。灵天子收拾行囊,正要动身,就见关口堵着浩浩荡荡十七八个派门,全都是来替天行道的。

——雪浮舟拎着未知秋赶到的时候,现场已经完全没法看了。就算是杂鱼,那也是几百条杂鱼,一人一刀都能把灵天子剁成肉泥了。那人被逼着使出一体双脉,周身三十丈夷为平地,遍地血花。其他人被震慑住,围在三十丈外,等着灵天子气力耗尽再去补刀。

未知秋作为凭虚派的大弟子,上前指责众人不该以多欺少。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,也都没啥作用。

未知秋这人,有个很麻烦的地方,就是他认死理,遇到没道理的事就会生气。

以多欺少是不对的,截杀灵天子也是不对的,去苍梧亲王府上放火更是大大不对,这么多不对加起来,这群人为什么没觉得不对呢?

就好像他找雪浮舟单挑,赢也好输也好,都是有道理的,为什么雪浮舟“不让他输”?这事没道理,所以他很不满,觉得雪宫主阴险。

就这么个老实人,雪宫主居然也忍心把他往床上骗,未知秋生气,雪浮舟一脸委屈,你为啥生气啊?我在上面我也很累的,我那么累,是我吃亏吧?你难受吗?你不累罢。吃亏的是我,你生什么气啊?

未知秋一想,这话有道理,可还是生气,因为想不通自己生气的缘由,反而更气了。

今天面对这么一群人,未知秋还想好好讲道理。雪浮舟说你和他们啰嗦个屁,让开!

一把将未知秋拽了回去,旋即钧天雷霆六重阵劈头盖脸冲着那群人砸下去,砸得满山满谷嚎啕不断。灵天子被他们趁乱带走了,直接带回玄女紫宫——他催动一体双脉,剧烈气劲在体内流窜,现在只能勉力维持,随时可能气脉断裂。

凭虚血衣不相逢。未知秋从未探知过血衣派弟子的内功,这次要为灵天子疏导体内暴烈的气劲,所以才探知到灵天子的脉息。

——这人体内居然有两套心法运转不息,且是两套运转顺序完全相反的心法。

未知秋以为自己弄错了,但反复确认过,自己没有感知错,那是两套完全相逆的心法。练功最忌气逆,一旦气逆,便如在游泳时呛水,无力上浮。

一套在手三阴走,一套在足三阳走,最终汇于任督,而命门在心包经。这压根就不是可以催动的心法,它正逆运转,气劲浩瀚,等于以武者自身为阵眼,展开极其凶悍的法阵。

他问雪浮舟,你知不知道你兄弟练得是什么心法?

还能是什么心法?血衣派的心法呗。雪浮舟对武学心法毫无兴趣。

听未知秋这么说,他以为是灵天子走火入魔了,也探了探那人脉息。片刻后,雪宫主喃喃自语,骂出了声。

未知秋的感觉没错,这东西根本不是寻常武学心法,它不该出现在人身上,而是一种阵法运转的方式。一旦全力催动,人体都会被它自内而外溶解。

灵天子自毁过一次根骨,据说后来是青锦用了妖的方法替他修复了,说不定和那有关?不至于这么狠吧,一夜夫妻百夜恩,就算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,也不至于趁着修复根骨的机会往这人体内植入一套逆行功法吧……

雪浮舟拍拍灵天子的头,行了行了先不管了,等他醒了再说。

把兄弟往宽大的床里面一推,雪宫主又黏着秋前辈,揽着未知秋被黑色腰带束得腰线分明的身子。反正床那么宽,兄弟睡得那么沉,咱俩也躺上来?

腰带把腰紧紧束出腰线,可要比长宣那天天把自己当衣架子裹成个珠光宝气的竹笋刺激多了……

就听旁边传来个声音,把笋壳一点一点剥开也挺刺激的。

——抬头一看,灵天子醒了,正用纯洁的眼神看着自己身边这两个没羞没臊的。

灵天子说,那边贴身的衣物是半透明的冰蚕衣,雾一样薄,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。你们二位继续啊,我说点刺激的给你们助兴?

§§

把断裂的血石笔装进盒子,青尘派了仆人,将盒子送往大殿下的府邸。

仆人忐忑着去城北贵族所居的地方拜访。帝梧居所的门房不会放他进去,他只得将盒子交给那人,嘱咐几句青尘的话。待他走了,门房管那青尘是谁,随手把盒子丢门前沟里了。

仆人忧心忡忡回去,却见院子前停着辆其貌不扬的车马,然而车前人是宫里的打扮。

很快,青尘被人从里面带了出来,进了马车。

他回去后问,是谁来接公子走的啊?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?

可是府里没人清楚,只知道来者带着内廷令牌,不由分说将青尘接走了。

马车进了内廷,有两名年长的绛红袿服宫女请青尘下车,将他带入曲折的宫廊之中。

不知走了多久,无人说话,青尘四顾善水宫内的景象,只觉是个清冷无人的地方。想必也不会带他走主道,这里八成是某侧门侧殿,应是宫内偏僻所在。

从重重渡廊步出数处纸门与垂帘,附近渐有些人声了,譬如红紫霞帔的宫女们捧着箱盒从廊下快步走过,时而悄声说笑;整理翟羽翠扇的老宦官懒懒坐在太阳底下,与旁边人闲聊着……他们有时会瞥一眼青尘,然后又很快把目光转开了。

穿过一道月门,四周很快又静了下来。这是片木樨林子,只是木樨还未到时节,叶子都是嫩绿的。

片刻后,青尘被带入一处红瓦殿宇,在侧殿等候。这地方的宫女容貌大多是相似的清淡,让人留不下印象。

他等了很久,终于有位神色严厉的太监将他叫出去。老人带他穿过渡廊,从侧门入殿。珠帘后,已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氛围——百宝香在银炉中烟雾缭绕,五色璎珞垂压金帘,手执翟羽翠扇的男装宫女分列两侧,翠羽半掩着雪白而光洁的容颜。

主座垂帘,由墨袖绿绮衣的女官代为传话,此地主人应是地位尊贵的女性。次座上是一位眉目威严的红衣文官,看着并不年迈,却身穿高品的红袍。他与主座之间隔着一叠不透光的厚重屏风,但从能入座内殿来看,应是女主人的男性亲眷。

接着青尘才知道,这是属于崇皇贵妃的一座宫殿。

皇贵妃坐在帘后,只让女官代为转述青尘的样子。那红袍男人十分不耐烦,哪有什么值得说的样子,就还算鼻子像鼻子眼睛像眼睛罢!

——青尘的容貌眉眼很淡,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,寻常的清秀干净而已。听皇贵妃的意思,非常困惑于海童子为何痴迷此人。

崇妃对他是极为不满的,她知道青尘是帝梧养的东西,可沧靖对此人念念不忘。二皇子的风流在涛天都是有名的,常被人说“有些长宣做派”,因此挨过不少昆皇的训斥。

昨夜,孩子不知为何事发了疯,深夜来找母妃说话,满口胡言乱语,自称不欲为储君,只望能封王离京。

她吓得不轻——这种话如何能说出口?于是寻了沧靖身边的人来审问,才得知是因为这个青尘的事。她记得,几年前就因为青尘,二皇子被训斥过行为失格——如今为了这人,竟连储君都不想了。

她与哥哥好奇这质子是何等模样风采,若真是倾国倾城,那就再找个相似的送给儿子,别让他与大皇子在这种风月之事上争执,不成模样。

结果站在面前的,就是这么个人。崇皇贵妃几乎觉得目眩,这种人随处可见,到底有何值得海童子念念不忘的?

沧靖率性真情,她多年前就担心这类事,特意让人带各地美人到他身边,以防他为了艳脂俗粉惹出不成体统的事情来。可青尘算什么东西?连艳脂俗粉都算不上。

红袍是皇贵妃的兄长,也是朝中最为支持二皇子的一方。照哥哥的意思,这人眉目清秀,无论如何算不上绝色,迷惑住海童子的八成不是美色,大概是青尘的其他手段。譬如后宫争宠,有人靠容颜有人靠才艺,也有人能将些少见的奇异事物弄进来,甚至走旁门左道——前朝有位宠妃竟用令人成瘾的鬼念草制成丸药,假称是饭后的香口药,呈给帝座服用。

青尘站在殿中被皇贵妃的兄长训斥审问,他不觉得自己有手段迷惑住沧靖,那人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管他何事?

只是旁人并不这么看——大皇子帝梧,何等清心寡欲的人,据说也对他极为宠爱。

帝梧的宠爱,集起来就是那把风铃戒指,就是让他的日子好过些,少些胆战心惊,就像记得给狗每天喂食的主人,不至于把宠物丢出家门或是饿死。

青尘所求的也不过如此。

皇贵妃派人去住处搜,担心前朝旧事重演。青尘的住处被翻动得一片狼藉,画堂中,笔洗笔架统统被砸碎,画架倾倒,木条被人剖开检查。画好的卷轴也都被打开检查,之后被随手丢弃在地,被搜查者踩皱踩破。

片刻后,有人将一支用芭蕉叶包着的画轴带到皇贵妃面前。这幅在青尘住处搜到的画,是从长宣偷运过来的禁物。

兄长怒极起身,让人将他拖出去打死。其实谁都知道,二皇子不至于被这点东西迷惑住,可他们都找到一个发落青尘的借口。打死是最干净的了断,不用再争论下去了。

可皇贵妃突然叫住他。

“这是谁给你的?”她问,“你弄不到这东西,定是有人传递给你的。”

她问,你仔细想想,譬如大皇子时常去外地办事,说不定他身边就有人……只是搜出这画,也不至于死罪,你好好想。

青尘摇头,这画不是帝梧送来的,帝梧也不能担这样的罪。

“那是谁带给你的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说,“这东西我没见过,不知道怎么就在我住的地方了。”

男人拍案怒喝:“你是说这里有人诬赖你?!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青尘叹气,懒得再说。他答应过沧靖不说,而且就算告诉她这东西是她儿子带来的,也不过是被反扣上诬陷沧靖的罪名,死得更惨罢了。

尊为皇贵妃,尊为一品大员,两人已许多年未有被人这样不放在眼里了。红袍咆哮着让人把青尘拖到北宫门,吊起来活活打死。

§§

垂拱门红墙青瓦的漫长宫道上,迎春的红纸花还未扫去,有些被吹得挂在花树上,与白桃一同流散在暖风里。

他们小时候都很怕走这条宫道。传闻垂拱门宫道发生过许多残忍而可怕的变故——有一代帝座在经过垂拱门后,前后两侧的红门都被人紧闭关死。被封闭的宫道传来他与宫人们的惨叫声,很快归于寂静……从此,再也没人见过这位帝座,他的名字也在长宣的史书之中变得斑驳模糊。

晋渚被召入内廷,今日走的是垂拱门。当见到白顶宫门出现在远处时,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,死死抠住轿辇的扶手。

他问,武陵王此次走的是哪道门?

四周无人回答。

——晋渚和苦木是一路被带往凤台的。之后,他被安排在了城内的故居。

叠云也该回来了,可是兄弟二人并未见过。

无法再服用鬼念草后,晋渚每天都神志恍惚。有几个静水台的人来向他问过话,可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语无伦次地回答的——晋渚觉得自己罪不至死,他被奸人引诱服下毒药,以至于神志不清,所作所为皆非出于本心。

在数日的等待中,他度日如年。骤然得到旨意召他入宫,晋渚只觉不祥,百般拖延。时辰快到了,宫人不得不左右架起他,强行替他整理仪容。镜中人头发斑白,竟是在短短数日里生出白发。

轿辇步入垂拱门,晋渚突然喝令队伍回去,他不要走垂拱门入宫,想走东皇门或是九锡门。

同样没有人回答他的话。轿夫只是稍稍顿住脚步,以防他从轿上翻下来。

伴随沉重的隆隆声,身后的宫门逐渐紧闭。血红纸花与雪桃花被风尘鼓动吹飞,在夹道宫墙之下盘旋。晋渚战栗地看着前方的出口,那扇门还是开着的,两侧站着侍卫,并没有被关上的征兆。

轿夫们为何走那么慢?他紧握着扶手的手心在冒汗,想催促他们走快些。明明只走了一刻钟的路,却好像走了十几个时辰。

——当步出垂拱门这个不祥之地时,他不禁松了口气,不知何时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,不适地黏在背上。

他被带到了乾玄宫殿前。两侧宫楼上已有不少人在,叠云也在其中。在殿前空旷的灰石场上,只摆着两样东西。

一张奇怪的台子,和一把椅子。

这张台子,好似可以让人平躺,束住手脚和脖颈……它是阴沉木做的,可不留神却会看成是血湘妃竹做的竹台,台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。

有人请晋渚在椅子上坐下,椅子是正对着台子的。晋渚也能看见前方正殿口的垂帘,帘后,摄政大君的御座模糊不清,一半都在飞檐下的阴影中。

接着,一个血衣人被从旁边拖了过来。他很安静,脸上甚至还带着笑,透过血污,晋渚勉强看清那是苦木。

两名侍卫将苦木固定在画眉台上,无声退至晋渚身后,左右按住他的肩膀。

刑官将一把红布帘展开,里面是各色不同的刀具,刀柄上都缠着鲜红的布。苦木起初咬牙忍受,他的血沿着台上的血槽被均匀地沿着桌子四角淌下,渐渐形成很大一滩血色,在殿前蔓延着。

忍受不住的时候,他就厉声尖叫:“竹仙人千古——”

男人凄厉反复的喊叫声在凤台的上空徘徊,和这个古老王朝的无数幽魂同舞。

这场行刑,从早晨延续到黄昏。春日残阳是颜色单一的血橙色,晋渚被人从椅子上拖起来的时候,他想往画眉台的反方向挣扎,可脚底一直在腻腻地打滑——那人的血不知不觉蔓延浸透到了他的脚下,浸湿了他的鞋袜。

好在那些人并未将他带向画眉台,而是照原路返回,送他坐上了轿辇。叠云似是想冲下来拦住他们,却也被紫檀殿派人拦住。

夕阳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轿辇被抬起,向宫外的方向折返。晋渚瘫软地坐在里面,手脚还时不时抽搐着,好似被凌迟的是他——他没有注意到,按照原路,轿子再次走入了垂拱门宫道。

宫门在轿辇后方隆隆紧闭,钳断最后一丝残阳;忽然,晋渚又听见了相同的隆隆声……

是从前方的宫门处传来的。

人们只知道易水王最后步入了垂拱门。在前后宫门闭合后,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。

§§

未完待续

《锦帝沉山记》52

帐后传来青锦细微的哭声,很快悄无声息,重新归于寂静

《锦帝沉山记》51

梓维对青锦说,你以后能变成这样就好了,变得见一个爱一个

《锦帝沉山记》50

天地兴亡两不知

扶他柠檬茶

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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